破破罐罐

為這平凡無奇的一天乾杯!

【团孟衍生 || 袁史】森林

ooc属于我

本想回顾一遍士兵熟悉一下设定,可最近课设答辩真的太头秃orz

依旧是临时赶出来以逃避学习的粗糙产物

排版也不大讲究了,大家凑活看吧(向日葵.jpg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【团孟衍生 || 袁史】森林


史今踏进这片森林,这是他淘汰出局的地方。

 

或许是当时丢了什么东西。当他意识到自己竟一路悠游闲逛到了这里,只好临时想出了这般仓促的解释。

 

站在高处看,这片森林繁茂却绿得清淡,树群被行踪的轨道割裂,平行板块,遥望三千年,直到地壳运动挤压之后终于久违聚头,凝固成一座陆上的岛屿。这里无人时,安宁得像是从未插足过人间的故事,但你只消一言不发地注视片刻,又很快会支离得记忆萧索,被迫从中目睹许多平行夜晚的睡梦和春雷惊蛰的倥偬。

 

按常理来说,这里可称为一处伤心地,史今没想重复体味失格的挫败和寂寞,但鉴于尘埃落定,此行本就漫无目的,加上时间还很多,便也不着急离开。

 

林中尚未开发,史今只好自己摸索出不成形的路。他无聊地踢开脚边的小木枝,谁知力度没控制好,不小心落到一只快乐啄地的小麻雀背上,惊得它连跑带摔地倒退几步,刚稳住脚便着急忙慌地飞开了。


“难得在这儿碰见熟人啊。”

树桩后突然冒出个涂了迷彩的脑袋,吓得史今也立刻原地变成一只失措的麻雀,扑棱着翅膀连连后退。

“哈哈。”

那人被他下意识的躲避逗笑,一面低头整理了一番军装,一面向史今走近:

“咱们见过,就上次对抗,我叫袁朗。”

史今对着那张多少有些狼狈的脸直直地盯了几秒,发愣地反应过来:“……首长好。”

“史班长好。”

看出对方的惊讶,袁朗拍了拍手上的浮灰继续道:“许三多的班长,要是不忙,来搭把手。”

 

 

史今一头雾水地跟了过去,才发现这人是在忙活布置演练用的掩体和陷阱,并且乍一看已颇具雏形。


“怎么挑了这地。”他默默在心里嘀咕,搓着手环顾了一圈,才发觉四周平静得像是结了冰的湖水,并无任何第三人存在的迹象。

他回过神来,不解到犯了结巴:“就、就您一个人?”

一旁的袁朗已经重新挽起了袖子:“现在不就两个人了吗。”


中校轻车熟路,手脚麻利,他颇为得意地对面前这天降的帮手上下打量,却无意间瞥见了他手上的疤痕,言语下意识地冷了几度:“手伤了?”

顺着对方的视线,史今后知后觉地举起那只被质疑的手,他一眼认出来,这是之前掌钎的旧伤,于是连忙否认:“早就好了。”

袁朗淡淡地“哦”了一声,蹲下身继续摆弄他的杂草堆去,只是没折腾两下又收回了动作。而另一边,史今正纳闷自己该从哪下手,刚要上前,差点迎面撞上重新站起身来的袁朗。

 

他扯下自己的手套递过来:“你戴上吧。”

 

袁朗歪过脸,瞧见那人在擦蹭间被抹上泥土“迷彩”的脸,虽眉头像拧毛巾似的哗哗啦啦拧出一万个不解,手上还是老老实实帮忙铺盖遮蔽。他并非第一次遇见这种人,也不是第一次拜托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,但偏是屡试不爽。他心里觉得有趣,便主动开了腔:

“怎么一个人来了这儿?今天休假?”

史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闷闷地回了一声嗯。

“你的那个兵,带得不错。”

“许三多?”想起那天回程时众人在装甲车中的对话,史今忍不住又强调了一句:“他本来就不错。”

“确实像是你的兵。”

听起来是句赞扬,史今不回答,光是笑。

袁朗看这人倒是好说话,不气不恼的,就也跟着笑:“高连长的脾气,我见识过。开始我还想不通,现在算是明白他怎么会愿意留许三多在他的连队里了。”

“连长也是喜欢他的。”有来有回的几句后,史今也逐渐回归日常闲聊的语气:“大家都会喜欢他。”

 

 

不知折腾了多久,直到日头都坠涨出沉重的质感,一切终于宣告基本结束。史今筋疲力尽,隔着手套朝额头用力地抹了一把汗。

“哎,坐这儿吧。”

说着,袁朗起身为他腾出了个树桩。

“老步最近有消息?”

史今刚坐下去,抬头便瞧见袁朗叼着根树叶子,他的笑里总缺少点发问的真诚。

“没听说。”


按理说,其实两人都已累得几无对话的兴趣,但若任由荒废着这林子的清净,又觉得是便宜了那群无忧无虑叽叽喳喳的肥雀儿。袁朗于是抻了抻后背,舒展了一番道:“怎么样,这地儿不错吧。”

“挺偏僻。”史今用脚扑棱着面前一丛倒刺纵生的灌木,“这活不容易,您怎么不找些老A的人一块?荒郊野岭的,一个人在这儿闷头干,遇上什么事连个人影都碰不上。”

“别这么说,今天不就碰上了吗。而且,这儿活物不少,以前我还碰见过兔子。”袁朗抬起下巴朝不远处指了指:“真的,就大概在那儿,白毛的。我还想着这样的地方,不该有身上这么干净的东西啊。我也没轻易靠近,就这么杵在原地怀疑着的时候,它回头也瞧见我了,我俩都傻了。哈哈,真是傻了,被只兔子看傻了。”

袁朗笑得说不下去,史今便越发觉得这是他随口胡诌的口水话。

“然后呢。”

“结果它反应可比我快,一晃神的功夫就跑远了。这地势不错,帮它遮蔽得彻底,我朝里探了探路愣是没看出什么踪迹。”

“所以就想拿自己的兵当兔子练?”

袁朗没忍住,扑哧笑出声来:“史班长是嫌我坏了这儿的安宁?”

“还行吧。”

“要是喜欢这环境,以后常来啊。”是真邀请抑或某种揶揄,大概袁朗自己也没个准,他劈里啪啦地拍掉身上的碎草渣,完事顺手掏了掏口袋,递过一支烟来:“我也中意这地儿,真是适合布置,回头我就打算拉老A过来练练。”

史今愣了愣,抬头看了看袁朗又瞅了瞅烟,总算还是接过,顺便脱了手套还回去。他按着烟头揉了几圈,忍不住嘟囔了一句:“何必老跟自己的兵作对。”

袁朗很高兴听到这话的样子,他歪头吐掉嘴里的叶枝子,冲着那一排刚伪装好的掩体颇为得意地笑。

史今顺着视线看过去,阳光恰好落进陷阱,沦为他们一下午努力后的第一位俘虏。他犹豫了片刻,接着问道:“许三多……首长为什么看好他?”

“这话我也想问。他是新兵,七连也不算好进,史班长为什么愿意带他?”

于史今而言,这是个熟悉的问题,每次回答却总差强人意。他短暂沉默,自知不比这位中校言语活跃、不假思索,看兵总能一眼看清底,全然不必顾及情理层面的推拉平仄,而自己至今还在庆幸连长前两天终于稍稍放下偏见,开始接纳起自己的兵。

许三多,若仅依照表现去评判,或许还是稚嫩的,但换由另一种视角,偶尔又理想得让史今哑然。每每看着他,他就会无比想念众人身体中与之相似的部分。

 

整理不出思绪,史今暗暗叹口气,只好抛回最初那个模棱两可的答案:“我欠他的。”

袁朗倒不追究,笑得爽快:“如果是这么个道理,那大概是他欠了我什么东西。”

“您真想把他选进老A?”

“想。”中校大大方方地承认,“可七连不放人啊。”

“这不光是七连的事。”

袁朗回过头,一副了然的表情:“我知道他不想走,想走的人轻易也进不了你们那儿。我没去过七连,理解总归片面,只知道你们的人都总想跟我说不一样,讲到最后又反而大同小异,其实掰着指头数出来到底差了多少,我说不清,也懒得去算。”

说至一半,见对面暂且没有反驳的意思,他也不自觉地收起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:“都是当兵的,七连的由头简单,老A的道理也很浅显。”

“但未必相通。”史今小声但不缺底气。

“其实大多数时候并不见得是别人动了我们的奶酪,而是咱们扰了兔子的清净,你觉得呢。”

“我不这么觉得。”

质疑总比理解来得积极,史今刚要为方才脱口的失态后悔,却见袁朗弯下腰来拍拍他的肩,并不在意地笑道:“不过,今天班长的否定或许总算可以算作一种证明。”

 

 

说话间日头已经落了一半,夕阳在史今的头顶摇摇晃晃,映出一团小小的火苗。袁朗抬腕看了看表,难得显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疑惑:“还不回吗?”

 

这话问得史今一愣,继而低头笑笑:“就回了。”

 

时间很不早,特别是对于这样一位热衷于随时给自己的兵来事儿的中校。袁朗本已走开了几步,听到史今的回话,他稍稍回身敬了个礼,干净利落,权作道别。

 

史今依旧很板正,起身立正有模有样地回了礼,只是这一举手才意识到,自己还攥着刚才收下的那支颇具亲近意味的酬劳品,不禁又头疼起这小家伙的归宿。

 

他不抽烟,也从来不明白这东西到底能抽出个什么舒服的滋味来。连长和六一倒是很吃这套,只是他们已经回了连队,也没法再转送出去。

 

他挠挠脑袋,打算先将它揣入口袋。口袋里很乱,被那两人塞了杂七杂八一堆物件,他稍作整理,掏出那一叠压在最下边的牛皮信封。皱皱巴巴,手上不得空,就不必展开来再看一遍了。他小心地拿拇指肚又蹭了蹭那封口的开胶处,这里边装的是写着他名字的转业报告。

 

嗯,今天深刻又渺小,是史今退伍的日子。

 

他仍未记起最初是出于什么想法回到这片森林,今后也大概不会再追究在这场道别里都遇见了如何的人和事。城市降落,日暮沉浸,更倾覆的情绪率先体恤。

 

史今是这样的人,心事不铺陈,暗潮便拥挤。若非要将人评分质地,他土壤柔软,花易手植,本该活得畅怀,赞叹春天泼墨翻过四季,经年不败晨露泠。而他不想这么多,有时候想得太多会变成一种毛病。他只会想,其实都还说得过去。

 

候车厅里人不多,史今也很安静。那支红河被反复把玩聊作游戏,直到他指间被磨蹭出一道顽固的熏草气。味道是一把孱弱的绳索,勉强攀绕上新的宿主,兜兜转转间又损得气数半尽,前缘牵系不住,后续便点到为止,相认是缪谈,无力卧晓枝。

 

时间消解许多细节,记忆的某处塌陷也是被洪流悄然裹挟去的无主行李。后来,那味道遗留在火车颠簸失序的昏沉和明暗间,或许是其中的尼古丁蓄意已久,恰好借此撕缠出轻微幻境,将之后的旅程消磨到斑驳不清。

 

再后来,他忘记是什么时候放掉的它,也渐渐丢失了它的牌子和样子,只记得自己一直守在原地,要等车来,然后回家去。

 


史今没有印象,就像袁朗也未能想起,其实他们在那晚曾共享过一个梦境。梦中他们赤膊黝黑,兴奋又惊喜,身后的人群跟随狂奔,汇成一道遥远又激昂的河流。那里是灿烂的迷宫,人间的乐园,所经之处鸟语芬芳,光落背脊。

 

有时他们听见天空响雷,可一直没有雨,风一吹过来,整片森林都是笑的声音。


评论(6)

热度(143)

  1.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